【苞兴】多少年(上)
○傻白甜,ooc算我的
○cp苞兴
最近张苞有点绿。
这个绿不仅体现在“蜀山镖局”的统一制服上,还体现在山下绣娘婉姑娘大红色的嫁妆上。
其实张苞和婉姑娘倒也没真的好到非君不嫁,非伊不娶。不过是张苞常负责下山采买,进城总要遇到看铺子的婉姑娘,一来二去熟络起来,时间久了便有人传两人好上了。
这次张苞出远门保了一趟镖,回来便看到婉姑娘大婚的请帖放到了自家的桌子上。
张苞倒是没感觉,甚至还有点高兴。小婉是个好姑娘,有了好归宿,作为朋友当然应该祝福。
但在别人眼里,张苞便是强颜欢笑有口难言了。
嗐,这叫什么事。
张苞觉得自己解释不通,索性就不解释了,暗地里享受着“失恋”带来的好处。
别问,问就是伤心欲绝,问就是无心训练。
一连几天都逃避训练的张苞哼着小曲闭着眼,美滋滋地在后山坡上晒着太阳。
听着有人的脚步声近了,眼前一暗,张苞连眼睛都懒得睁开,哼哼唧唧矫情地说:“难受,想哭,不想去校场。”
“哥,爹他老人家要给你说亲。”张星彩面无表情地传达了自己父亲大人的旨意。
原来是说亲啊。
张苞舒舒服服地换了一个姿势接着装死。
嗯?
说亲?
张苞火烧屁股似的弹起来,吐掉叼着的草说:“老爹他给我说什么亲?!”
“爹娘看你茶饭不思,决定要给你说门亲事,这事蜀山镖局的人都知道了。”
“亲爹哟,这不添乱嘛!”张苞一跺脚窜回了家。
张苞千算万算漏算了自己的亲爹。
张飞,一个女儿大过天的铁血汉子,一直因为多年来心思放在张星彩身上忽略张苞而愧疚不已。恰逢张苞因为失恋颓废不已,铁汉柔肠的男人一拍桌子,大手一挥:我老张家的好男儿要什么姑娘没有,不就一个“婉姑娘”吗,爹给找个“郭姑娘”来!
嗬,父爱如山,催人泪下。
至少张苞快哭了。
还没进家门,倒是先和里面出来的人撞在一起。
“哎呦——”张苞看清来人,点头哈腰道,“法先生,撞没撞疼?”狗腿的架势生怕眼前的人想起来几天前他还没交的兵法作业。
“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冒失。”法正没和他计较,眯着眼问他:“听说你失恋了?”
“哪有的事,您听说错了。”
“没失恋为什么不去书堂?”
“失了。痛失吾爱。”张苞打碎牙往肚子里咽。
开玩笑,丢面子和保命显然后者比较重要。
送走了法正,张星彩这才姗姗来迟,后面还跟着一蹦一跳地关银屏。
“哟,银屏妹妹,稀客呀,我说今儿的太阳怎那么好看。”张苞一边迎着两人,一边往家里走,“你哥来信了?”
“什么来信,这次是二哥回来了。怎么,他没来找你?奇怪,他说先来的……”
两人说的是关银屏的二哥关兴。一个多月前关兴主动请缨保了朔北的一趟镖,算这日子确实该回来了。
“真的?那我去看看他。”
张苞只觉得欣喜,转身就要走,却听见屋里有人叫他:“阿苞,先进来。”声音温温柔柔的,和他那一张嘴就要吃人的爹一点也不一样。
张苞一进屋就看着自己的爹眉开眼笑地拿着几张红纸,对他说:“来儿子,挑几个姑娘,爹给你掌掌眼。”红纸上写的全是姑娘们的生辰八字。
合着菜市上买菜呢?
“哎呦,爹,你添什么乱?我还不着急成亲呢。”张苞当着关银屏面不好发作,“媒人没来吧?没来就不用来了。”
“来了啊,刚走。”
“刚走?”张苞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“对啊,法先生做媒,有面儿吧。”张飞喜滋滋地说。
晴天大霹雳。
张苞再也憋不住了:“神经病啊,法先生自己的事儿还没捋清楚,怎就吃饱了撑的做上媒了。”
“诶!可不敢瞎说。”张飞一把捂住了张苞的嘴,越发觉得这儿子果然是受打击太大,人都傻了,法正的坏话都敢乱说!
几个人闹哄哄地时候,徐庶在门口敲了敲门,说:“门没关,冒昧进来,没打扰你们吧。”
“哟,徐先生,没打扰没打扰。”张飞拽着徐庶进屋,把他往那堆红红火火的生辰八字前一推,献宝似的说,“徐先生挑一个呗。”
“这是?”
“姑娘们的生辰八字。”
“这……”徐庶脸一红,看到一旁悲愤的张苞明白过来,说,“三爷这是帮兴国说亲?”
张飞一拍张苞道:“是啊,这个臭小子整日为个‘碗姑娘’茶饭不思,当爹的说什么也得给他整个‘锅姑娘’。”
“徐先生!”张苞老泪纵横,“您得好好管管法先生,没事儿瞎做什么媒。”
徐庶脸更红了:“他是他,我是我,他做媒我怎么管?”
张苞的哭声戛然而止:“诶?是吗?可是不是有传闻说……”
“诶!”
张飞张星彩关银屏七手八脚地捂住张苞的嘴。
“徐先生,您别听张苞哥瞎说,他失恋收到的打击太大,脑子坏了。”关银屏干笑,“您来做什么?”
徐庶知道肯定不是这样,但也没追问,道:“我来是叫你们去议厅议事的。”
蜀山镖局。
中原最好的镖局。
大当家的刘备白手起家,举天下英雄一同建立镖局。虽然听起来大材小用了一些,但总归蜀山镖局与曹氏商会、江东漕运和司马包子寨齐名了。
等等,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。
议事厅,气氛沉重。
几个当家的把主镖头凝重地看着一纸镖单,谁也不说话。
当家的不说话,底下的人也不敢说话。
张苞和关兴站在最后面,张苞戳戳关兴,小声问: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也不告诉我一声。”
“刚回来。没来得及告诉你。”关兴没看他低下头压低了声音说,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像极了山下城里夏季买的冰糖水,带着甜味儿,凉凉的。
“早告诉我,我一定带着八人大轿从山下给你抬上来。”张苞又开始胡言乱语。
“抬上来?怎么不说你背我上来。”关兴笑了。
张苞倒也会顺着话说:“行啊,下次指定给你背上来。”
“张苞,关兴。”诸葛亮叫他俩。
“是。”“这儿!”
两个人干脆利落地出列。
“你俩走镖。”法正把镖单拈起来抖了抖说,“押到江东漕运。张苞总镖头,关兴帮衬。”
“得嘞。”张苞接过镖单,大大咧咧问道,“这次东家是谁?送的什么稀罕玩意儿?”
但凡动用镖局的肯定是押送的奇珍异宝,除了东家和镖局当家的,底下的人是不该过问保的镖是什么。张苞不过随嘴一问,没指望有人能回答他。
“东家是司马家。”法正弯了弯唇角,“保的是三箱包子。”
……
神经病啊!!!!!
张苞并不会因为东家脑子是包子馅就拒绝保镖的,更何况这次同行的是关兴,再不济路上有人作伴,比哪次都来得轻松。
所以天刚亮两人就上路了。
张苞很少会嫉妒别人,说他多豁达大度,倒不如说他天生少根筋。
但就那一次,他稍稍嫉妒了一下姜维。
姜维是诸葛亮从曹氏商会挖来的徒弟,来了没一阵子便能自己走镖了,走南闯北几趟下来,江湖上怎么也得称他一声姜爷。
几个师父都夸姜维能干是个好苗子,连从小玩到大的关兴也投去了羡慕的目光。
要是和姜维一样就好了。
这是张苞第一次这么想。
这个念头虽然转瞬即逝,但总归它是在张苞心中出现过。
后来张苞关兴也能自己走镖了,所以两个人一年到头聚少离多,每每凑一块话题也总离不开走镖的经历,有意思是有意思,但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。
至于少了什么,张苞说不上来,他总觉得两个人不该是这样的。
“少镖头,少镖头。”老李头骑着马到张苞身边,说,“歇会吧,已经走了一上午了。”
张苞看了眼日头算了算时间,点头道:“歇一炷香,这儿最近不太平,咱们还是要早些到驿站。”
镖队停了下来,镖师各司其职,谁该站岗警戒,谁该检查车马,井然有序。
关兴骑着马打车队最后过来,下了马问张苞:“还有多久能到?”
“快了。过了这个山头,傍晚就能到。”张苞勾了勾手指,“过来,给你看个好东西。”
关兴不明所以地凑过去。
张苞眼疾手快地把一颗圆圆的东西塞进了关兴嘴中。
“唔……”关兴变了脸色,好看的五官都皱到一起说,“好酸。”
青绿色的酸梅山路上随处可见,赶路的人常采来解渴提神,关兴不喜欢吃酸,所以从不爱揪这东西吃。
张苞大笑,说:“谁让你回来不告诉我的。”
关兴揉了揉腮帮子,说:“我还没到就听人传你失恋了,怕你正难过,就没让他们告诉你。”
张苞一口水呛得没喘上气:“谁告诉你的?”
“都这么说。我回来时还顺路进城看了,婉姑娘问我她成亲那天你有没有空。”关兴搓了搓手上的树叶说,“你还是别太伤心了,婉姑娘看起来挺高兴的。”
张苞端着下巴想了想说:“我真不难过,真的,什么感觉都没有。”
“骗人?”关兴看他。
“我从来不骗你。”
关兴盯着他看了会说:“嗯,我相信你。”
疾箭惊飞鸟,“铮”地一声略过树梢。
张苞推开关兴,抽刀接下一箭。
“轮子盘头!”
关兴一声令下,镖师团团背对着围住那三箱包子,抽刀拔剑严阵以待。
“小字号走镖为生,此次来叨扰贵方实属万不得已。江湖一家子,还望行个方便,多多包涵。”张苞对着林子大声说完,给旁边人递了个眼色,那人便把镖局幡子亮出来。
江湖都知道北曹家、南孙家、西刘家皆是不好惹的,这幡子一亮,若还惹麻烦,便是真的不怕死了。
张苞没想到的是,这次遇到的还真就是不要命的。
林子噌地冒出不少人,都是一身黑衣蒙着面,为首男人听声音便很年轻:“你的镖,爷要定了。”
“亮青子!”
关兴一声令下,抽了佩剑挡下一人。
张苞和关兴都是一把好手,但明显对面的人有备而来,招招都是往二人弱点上打。两人空一身本事,使不出,叫苦不迭。
“关兴!有大问题!”张苞杀退一人道。
关兴也靠近张苞说:“你我要合力退敌。”
“正是。”
两人靠在一起,张苞帮关兴抵挡,关兴亦如是,如此竟然一时间占了上风。
眼瞧着两人就要杀出重围,黑衣人中走出一人,挽弓搭箭朝两人射了过来。
“关兴,躲开!”张苞大喊一声却为时已晚,箭扎入关兴肩头。
“镖!失镖了!”有镖师大叫。
黑衣人人数众多,趁着蜀山镖局众人双拳难敌四手之时,推着镖跑了。
“张苞,别管我,快追!”
张苞看了看已经浑身是血的关兴,又看了看三箱镖,一咬牙对着手底下的镖师道:“你们保着关少镖头,他少一根头发,拿你们试问。”说罢飞身上树,由着树上向一箱镖劈去。
捆箱子的绳子被砍断,一箱包子洒了一地。
张苞打着黑衣人看了包子就会放弃的算盘,却没想到他们更像疯了一般哄抢起来。
看来这箱镖是失了。
张苞且战且退。
马队打身后由远及近而来,为首的是马超。
“马叔!”张苞大喜过望。
“风急!扯呼!”黑衣人一见援兵来了,立刻撤退,干净得仿佛他们从没来过。
马超翻身下马,扶过关兴道:“怎么回事?”
“失镖了。”关兴面色惨白,支撑不住昏死过去。
“关兴!”张苞的五脏六腑揪在一起,无措地看着马超。
“先回去,从长计议。”马超皱眉,拍了拍张苞。
蜀山镖局灯火通明。
关兴的伤势并无大碍,不过是失血多了才如此。
眼下要紧的是镖局失了镖,而这失镖的过程却是离奇万分。
“你的意思是,你在校场收到信报说阿兴他们有麻烦?”赵云觉得不可思议,“送信的是谁?”
“没看着,信是用镖扎在门上送来的。”马超道。
“走镖的线路是司马家定的,只有我们知道,怎么会这么巧遇到山匪?”
法正得知有人太岁头上动土,心中不快,道:“那群人看着了箱子里是包子,若不是饿死鬼投胎,至于哄抢到一个不剩吗?”
“我知道为什么!”张苞面带怒容走进来,他刚去看过还在昏迷中的关兴,心里不知怎的像点了一团火一般烧得难受。
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掰开的包子拍在桌子上,说:“以金银为皮,美玉为馅,司马家吃这样的包子也不怕硌了牙。”
桌子上的包子皮中和着金珠,里面包着的赫然是翠玉宝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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